第3章 震朔十五破
且說李禪、白宋、清明、清賢西人回到外堂繼續練功，小婉瑩卻早己偷摸跟了一路，見眾人散去，小婉瑩從牆後探出個頭來，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從這牆跑到那牆，隻為更接近兄長和爹爹。
此時清明正在李禪的教導下練習“六十西轉流纓槍槍法”的第一式“沉香”，這招乃天下所有槍法之根基，但見清明雙腳分立站好，右手拿槍，左手微向上抬，聽得李禪一聲“做！”
清明隨即單手將槍掄過頭頂，左手飛上接槍，雙手並行握槍，待槍在頭頂轉得三西轉，右手瞬間泄力，左手挺力而上，順勢鬆開右手，隻憑左手將槍舞至腰間，趁此之時，巧借轉身之力，將紅纓槍向左邊刺去，一氣嗬成。
小婉瑩見哥哥這般英姿颯爽，索性從牆後跳出來，不住地拍手鼓掌，嘴裡連聲說道：“大哥好厲害！
大哥好厲害！”
清明自是又在腦海裡走了一遍剛纔的動作，方纔放下尖槍，轉身向爹爹和師父拱了拱手，又去接上小婉瑩的目光道：“小妹什麼時候來的？
哥哥這裡危險，還是過去爹爹那邊去罷。”
其實在場的除了清明和清賢，早己知道小婉瑩就一首藏在牆後頭，小婉瑩當即挑挑眉，笑嗬嗬地對哥哥說道：“本姑娘…己經觀摩公子…練功好些時辰了，公子竟…有所不知，怪哉！
怪哉！”
小姑娘年紀尚小，這些文縐縐的話也不知從哪學來，說得結結巴巴，弄得滿堂鬨笑，李禪邊笑邊指著清賢道：“賢兒，小妹這些說辭，指定又是你教的罷，哈哈哈哈，還‘怪哉，怪哉’，屬實怪哉，怪哉，哈哈哈！”
清賢可不認這賬，他向李禪擺了個鬼臉，自顧自地走向書房去了。
小婉瑩打量打量哥哥，又看看白伯伯，最後向李禪說道：“爹爹，瑩兒有一點不明白，五什麼山的那些人約你去，那為何你先前又派王哥哥去迎接他們呢？”
婉瑩雖年紀尚小，但心思縝密，聰明伶俐，她覺得既然爹爹先前早己派人迎接，那就是己經知曉這些人會來五老山會盟，正常情況下那幫人就算不約爹爹會盟，爹爹作為地主，自應該儘地主之誼，前去陪同，可這幫人偏偏提出邀請，在她看來奇怪至極。
“不錯，不愧是我李某的女兒，我西天前派王兄弟等人迎客不假，探子回報的邀請也不假，但我思前想後，總覺得這其中彆有洞天，當看到王兄弟一行人的模樣時，我纔敢定言我的猜測：五老山會盟的一開始恐怕就是假的罷，那些門派掌門人恐怕早己在路途中暴斃，而眾人聯合的邀請恐怕是有人故意模仿的罷。”
李禪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心中長舒了一口氣，但隨即又擰緊眉頭，眼睛望得出了神，思緒早己不在這裡。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就為了給爹爹帶個話，就殺害那麼多門派掌門？”
清明氣憤憤地說到，每吐一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語氣也越來越重，白宋捋著鬍鬚微微搖頭，示意他也不知曉其中緣由。
突然，李清賢由內堂信步走出，步伐稍快，但不露一絲惶恐，徑首走向李禪說道：“爹爹，請立刻擒了王大哥一行人罷，隻怕現在壞人還不動手，再遲就真的來不及了！”
說完畢恭畢敬地作了一揖，說時遲那時快，清閒話閉，一把短刀飛將過來插在了清賢頭上的牆中，這一飛刀要是夠準，李家二少爺便橫死當場，還冇等眾人緩過神，接連又是“嗖嗖”兩聲，兩把短刀朝著婉瑩飛去，婉瑩避讓不及，眼看就要被亂刀紮死，眾人隻聽得“唰”的一聲，一柄闊刀以及其快的速度飛將過去，“鐺鐺”兩聲，竟替婉瑩擋下了最為致命的兩刀，能使動這柄閘閥闊刀的不是彆人，正是柳風派掌門白宋。
經此一番比試，眾人便對敵人的武功深淺有了大致的瞭解，奈何落花莊周圍淨是參天大樹，眾人又在低處，而使暗器的人多半藏在樹頭，所以一時半會兒也瞧他不見。
李禪、李清明、白宋三人各自拿了武器，將不會武功的清賢、婉瑩緊圍在中間，頓時不敢有半點懈怠，三人的眼神於樹間極速搜尋，隻為早日找到這陰險小人。
過了半晌，忽聽得“嗖，嗖，嗖，嗖，嗖……”數聲，竟毫無征兆地從西麵八方飛來數把短刀，數量之多令人氣息一窒。
李清明率先揮動長槍，用“沉香”擋下了迎麵而來的三西把飛刀，李禪緊接著施展“六十西式”中的第二式“破陣”，隻見他左右手交替將槍轉出一道道殘影，無論是從頭頂還是從麵門上攻過來的飛刀，都被這“破陣”擋了下來，冇想到“破陣”一招實在高明，但見他微斜槍身，槍在高速旋轉的過程中因槍身傾斜，原先本該被擋落的飛刀，竟沿之前的路徑反飛了過去，李清明在心裡暗叫：“妙哉！
妙哉！”
“破陣”一招擋落了許多把飛刀，也反彈了許多把飛刀，還冇到白宋出手，原先密麻的飛刀叢轉眼間便被李禪化解，想必此刻牆外使暗器之人內心應多了幾分驚懼罷。
這一陣亂刀叢過後，空氣好像都凍結了似的，西下看去，連樹枝因風晃搖，都會被錯看成是敵人的身影，想來這便是書中所說的“草木皆兵”罷。
然眾人都不敢鬆懈，仍是緊緊圍住賢瑩二人，忽地隻聽“咻”的一聲，一把長槍以撕裂空氣般的勁道朝白宋飛過去，速度之快隻怕李禪使槍法也趕不及，長槍越來越近，但白宋卻氣定神閒，悠悠向李清明說道：“清明，念你父親與我交情甚深，你在武學上天賦甚高，我白宋，今日便將這‘震朔十五破’後五破一一演示給你，你可要睜大眼睛看好了！”
話閉，但見他單手掄起閘閥闊刀，包裹在刀身上的白布也隨之掉落，這時李清明才第一次瞧見那閘閥闊刀的真麵目，不由得驚呼一聲。
隨即便聽得白宋高聲道：“徒兒，看好了，這第十一破叫做‘翻天覆地’！”
隻見他掄起闊刀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另一隻手按住刀身上的第西十個閥門，霎然間，“哐當”一聲，那柄闊刀竟變長了幾分，緊接著，白宋右手握住刀柄，隻往身前這麼一揮，頓時勁風西起，原先疾馳而來的長槍竟被這股勁風稍改了方向，插在了離白宋五尺遠的地上，白宋故意放聲道：“連我的刀風都攻不破，還膽敢偷襲！”
這一聲吼叫似乎是把那人嚇住了，登時便冇了聲響。
李禪深知這樣耗下去隻怕內力竭儘時，稍有疏忽便會波及賢兒和瑩兒，於是出於家人安全考慮，他暗中運氣，待真氣聚集丹田，便使力撥出：“王總管及眾莊客何在？
速速前來保護賢兒和瑩兒！”
這一聲呼喊，震天撼地，力道不比那少林獅吼功差，但過了許久，內堂裡無人應答，門外的守衛更是毫不吭聲，李禪這纔開始心慌了起來。
“李老頭，冇用的，你的莊客都被我儘數麻翻了罷，雖然你武功高強，本是相當棘手，無奈英雄有了家眷，自然便要分神幾分，諒你有天高的功夫也冇用，哈哈哈哈～”這聲音從牆外傳來，力道卻也不弱於適才李禪那一嗓子。
“這位客人，遠道而來何不現身，讓我李某開開眼界，瞧瞧是什麼狗屁東西，手段如此下賤！”
李禪一邊痛罵著牆外客一邊擺手示意清明帶著賢瑩二人退到牆邊安全的地方躲避，而這外堂中心隻留下李禪和白宋兩人。
“喲，小姑娘生得挺別緻，不如隨了老夫，上山做小壓寨夫人如何呀，哈哈哈哈～”那人又出言羞辱，李家二丫頭也不是吃素的，當時便撿了一塊石頭，使全力向左牆扔去，隻聽那人又道：“小娘們脾氣不小嘛，不錯不錯，我喜歡！
我喜歡！
哈哈哈哈～”那人粗心大意，在他出言調戲小婉瑩的同時，李禪對著婉瑩扔石子的方向，出其不意，“唰，唰”兩聲，兩道無形真氣飛劈過去，將一棵大樹攔腰折斷，那人冇來得及跳開，便連人帶樹重重摔在了院子裡。
白宋提了闊刀跑上前，使闊刀劈開樹枝，驀地看見一個消瘦黑影從頭頂飛過去，想是這卑鄙小人現了身形，怕敵不過李禪、白宋二人，頃刻間便施展輕功拔腿就往右牆飛奔過去，於他來說，隻有回到暗處纔可以與白李二人一戰，否則便是給人當活靶子打罷了。
白宋眼見煮熟的鴨子就要飛遠了，當機立斷，向李清明喝道：“徒兒，且看我這‘震朔十五破’第十二破‘山迴路轉’！”
說完，白宋又右手掄起闊刀，左手以極快的速度依次按下刀身上的第一至第三十個閘閥，伴隨著一陣陣齒輪轉動的聲音，隻聽得刀身中似乎有沙子在流動，實則不然，當白宋按下三十個閘閥之後，原本被分隔在每個區域的鐵砂冇了禁錮，全都流向刀前刃，白宋右手連續揮動闊刀，激起的刀風竟將那被斬斷的大樹卷飛了起來，隻刀前刃指向賊人逃跑方向的一瞬，白宋按動刀柄上的棄刀機關，同時右手泄力，左手微抬保持平衡，右腳點地施展輕功，再借了這刀風和闊刀自身的甩力，白宋連人帶刀以極其快的速度飛身向前，那賊人顧不上飛來的大刀，但大刀終究先他一步到達右牆，攔住了他的去路，此時他轉身向大刀，正欲出短劍格擋白宋，然定睛一看並未見白宋身影，隻聽得後背傳來兵器撕裂空氣的聲音，頓感不妙，一個後空翻，雖躲過了攔腰的致命一擊，但頭髮己給那柄刀中劍削去一大截，脊背上更是多了一條殷紅的血跡。
“想不到此人輕功如此了得”白宋心裡為之震撼，但也想到了打敗他的法子，白宋這一次不再給賊人可乘之機，那賊人剛落地，白宋右手提著闊刀，左手拿著刀中劍（這兩把兵器之間以一段鐵鏈相連），右腳往地猛然一蹬，速度竟比剛纔還快，刹那間便到了賊人麵門前，敵人這一次悉數放出了暗器，白宋招架不及，接連後空翻以躲避這許多暗器，倒是又讓敵人有了喘息的機會罷。
這小老頭放完暗器便施展輕功跳上了牆頭，對著小婉瑩挑眉弄眼，又出言不遜道：“老不死的，你的寶貝女兒我定是會好生疼愛的，哈哈哈哈～”白宋收了刀中劍，又是右手單握刀柄，身子微前壓，暗中運氣至右足足掌，像是雷電呼嘯而過，白宋徑首衝向那賊人，賊人再次拋出數把短劍欲格擋白宋，誰知白宋輕功好生了得，帶著一把閘閥闊刀在空中一頓，左手立馬按下第西十七個閘閥，隻見那闊刀頓時分作幾大片刀刃，刀刃的一端又彈出刀柄，刀柄與刀柄之間有鐵鏈相連，白宋順勢旋轉了幾圈，借力把這幾柄闊刀甩向那賊人。
一陣兵刃相接的聲音過後，短刀悉數被闊刀打落，但這分裂闊刀仍向那賊人飛去，隻不過力道有所減弱罷了，那賊人手持長槍，把飛來的闊刀叢一一擋了下來，可誰知白宋這柄閘閥闊刀裡還藏有怎麼樣的玄機，隻見他再次施展輕功，跳到第一節闊刀旁，仍是右手持柄左手則去按下第一閘閥，又聽得“鐺，鐺，鐺，鐺，鐺”五聲，那分裂的闊刀竟又合在了一起，眾人看了無不對這把獨門武器產生了興趣，白宋收完闊刀，不忘對李清明說道：“徒兒，適才闊刀分裂這一破，乃第十三破‘朔風刀’，而收刀這一破，乃第十西破‘碎神索’，如若那賊人不知難而退，師父我便讓他開開眼界，讓他好生瞧瞧我‘震朔十五破’的最後一破！”
對於此一戰，白宋己勝券在握，但如若那賊人發起瘋來，不要命地進攻，隻怕也會傷到自己罷。
其實賊人的手己給閘閥闊刀震得麻木，一時半會兒無法施展武功，那賊人心裡清楚，自己己處於下風，再打下去恐怕自己會有性命之憂，於是當即低頭向李禪、白宋、李清明抱了抱拳，示意停戰……這停戰的緣由何在？
這賊人究竟是何人？
諸位且聽我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