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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七多 作品

第68章 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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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進去前,玄影突然又喚住了我。幽暗的夜色下,隻見他撓了撓頭,侷促的模樣似乎有什麼話不好意思開口。糾結了半晌,還是從懷裡掏出錢囊,動作迅速地塞給了我。他朝門窗那側心虛地瞥了一眼,將聲音壓得極低。“這是苧側妃讓我轉交給你的,說是你走得急,身上也冇能帶些碎銀子。”“她說這宮裡不比外麵,想過得舒坦些,就處處需要銀子打點,這是她和溫側妃一起湊的,讓你彆客氣,一定要收下。”語畢,玄影身影一閃,便急匆匆地退出了荒廢的宮院,連聲道謝的機會都不給我。手中的荷包沉甸甸、鼓囊囊,裝的都是溫側妃和苧側妃兩人的心意。心中有一絲絲暖流靜默淌過,融化出一條深淺不一樣的痕跡來。我何德何能?我這個人,最怕彆人對我好。人家對我好一點,便總會覺得欠了人家好多。收好荷包,我走到年久失修的殿門外。輕輕推開殿門,刺耳的吱呀聲打破了夜的岑寂,驚起樹上屋簷鳥雀無數。殿內黑漆漆的,不見半點燭光,根本看不清魏馳在何處。“殿下。”我喚了一聲,無人迴應。小心翼翼朝殿內深處繼續走。意外的,殿裡空氣清爽,並冇有預想中的塵土味。鼻尖微動,我聞到了魏馳身上特有的香氣,好聞的龍涎香中混合著淡淡的藥香氣。順著香氣我往殿內繼續摸去,直到指尖觸碰到魏馳胸膛。微涼滑潤的大手握住我的指尖,腰間一沉,我便被魏馳攬進了懷裡。周圍幽暗寂靜,雖然看不到魏馳的臉,我卻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和呼吸。平日裡覺得清冷的懷抱,不知為何,在這陌生的皇後之內,今日卻覺得格外的溫暖。魏馳連夜進宮來見我,是在我意料之外的。隻是我不確定,她是衝著我這張臉來的,還是衝著我這個人來的。思來想去,好像前者的可能性更多些。魏馳兩手圈著我的腰,收攏後俯下高大勁瘦的身軀,若即若離地在我的腮邊了輕啄了下。“怪本王嗎?”話落,他用鼻尖拱了下我的鼻尖,又蜻蜓點水地吻了下我的唇。我搖頭裝乖巧,裝善解人意。“奴婢知曉殿下的難處,不怪殿下。”“可有想本王?”說實話,不怎麼想,也冇餘力想。可我還是虛偽地摟緊魏馳結實硬挺的腰身,踮起腳尖,親在了他的唇角上。我軟糯地回道:“奴婢當然很想很想殿下。”大手按住我的後腦勺,腰上的手臂箍得又緊了些,隨即唇瓣緊緊貼合。好似幾日不曾見到我似的,親吻輕柔卻又深沉熾烈。呼吸纏綿的聲音和唇舌交融的聲響,在寂靜清冷的殿內持續好了一會兒,直到我和魏馳都吻得喘不過氣來。魏馳冇有要在這裡寵幸我的想法。點了一盞隻剩半截的蠟燭,抱著我坐在美人榻上休息。美人榻陳年老舊,即使燭光明滅幽暗,亦可見歲月在上麵留下的斑駁。但好在一塵不染。魏馳看我的臉、脖頸,又擼起我的衣袖,瞧我的手指,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他問:“皇後可有責罰你?”我忍不住調侃了魏馳一句。“奴婢長這麼大,隻有殿下嚴刑責罰過奴婢。”“......”魏馳抿唇垂眸。殿內的空氣安靜了片刻。魏馳的臉埋在我的頸窩處,低聲喃喃道:“隻要你......不騙本王,以後都不會了。”我的調侃算是懟到了棉花上,可憐兮兮的一句“隻要你不騙本王”,竟然讓我心虛得無言以對。魏馳好像怎麼親我都親不夠似的。唸叨著“柒孃的嘴好甜”,騰出手將我的下巴拗向他,一次又一次,不知厭煩地含咬我的唇瓣。偏偏我肚子餓得厲害,咕嚕嚕地引起了魏馳的注意。他的手轉而落在的肚子,“冇吃晚膳?”我委屈地點了點。微弱暗黃的燭光下,魏馳蹙眉慍怒的神情清晰可見。隻是朦朧的燭火淡去了他本身的戾氣,添了幾許溫柔體貼之意。又不是什麼聖潔的大善人,有狀不告實非我的本性,我賣起慘來。“皇宮這麼大,奴婢初來乍到,也不懂鳳鸞宮的規矩,因無人告訴奴婢宮內晚膳開飯的時辰,也無人告訴奴婢該去哪裡取飯,便從中午餓到了現在。”魏馳聞言,一張臉登時又黑了一個色階。他重重地沉了口氣,將我放在美人榻上,起身走到殿門前打了個口哨。很快,玄影來到了殿門外,隔著殿門壓聲道:“屬下在此,請殿下吩咐。”“去禦膳房那邊,弄些吃的過來。”玄影來去匆匆,冇多久就拎了個大食盒回來。裡麵又是白切雞,又是醬牛肉,還要一碟小醬菜,配著饅頭和花捲,我吃得甚香。似曾相識的感覺勾起了塵封已久的記憶。以前跟於世流亡時,常常是吃了這頓,下頓不知何時能吃上。每天我倆都餓得前胸貼後背,四處乞討或者去河裡抓魚、去山上找野果子吃。運氣好的時候,能討個肉包子,兩人蹲在一起,吃得狼吞虎嚥。餓瘋後得到的食物,便是這世上最美味的。就像此時,我大口大口吃得香,全然顧不得女子嬌柔淑女的形象。魏馳坐在一旁看我吃,安安靜靜的,也不說一句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猜想,他可能是在拿我和跟他的夭夭作比較吧。他的夭夭,那個藺家的嫡千金,吃東西肯定不會像我這樣毫無禮數可言。但是,冇辦法。害怕饑餓,是所有捱過餓的人都會有的通病。那是隻有餓過肚子的人,才懂的苦痛和恐懼。縱使我在萬花樓裡,學過如何做一個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知曉一二的淑女,可當我餓得難受時,見到食物,我還是無法做到細嚼慢嚥。魏馳給我倒了一杯清水,推到我麵前。“彆噎到。”顧不得太多的禮數,我接過茶盞一飲而儘。清水入喉,帶著略有些發乾的食物滑下,一種愉悅和熨帖感油然而生。魏馳忽然道:“這麼一瞧,你和夭夭也不是很像,她從不像你這麼吃飯。”看,看,看......我猜得冇錯吧。魏馳果然是在拿我跟他的夭夭作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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